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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認真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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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心想著:我看你能拿出什麽樣的衣服,我這麽高的個子,你就等著被人看笑話吧!

芮小丹不緊不慢地拿出自己的作品,那是用碳纖維做成的一套緊身衣,眾人看著她自信的笑容,好像對比賽結果充滿了信心。做這套衣服用的材質是芮小丹的父親給她的,她的父親是當時一所著名大學的教授,主要研究領域是無機材料學,最近他主持並研究的課題題目是《關於碳纖維伸長率的極限探究》,在課題組成員的共同努力下,經過三個多月的反覆嘗試,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們將普通纖維經過化學反應進行功能化改性,使得新生成的纖維的伸長率是原來的好幾十倍,這樣的材料做成的衣服,即使是小孩穿的尺寸,也能伸展到足夠的長度,變成人人都能合身的緊身衣。當季明接過比他小好幾個尺寸的衣服套在身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衣服的顏色就是按照電影裏蜘蛛俠的服裝設計的,套在季明的身上緊身的效果就像一個現實版的蜘蛛俠人。大家歡呼驚嘆起來,被芮小丹的才思和設計作品構想的精妙所折服,開始私下裏稱他為美女時裝師。眼看這屆服裝設計大賽的結果已見分曉,大家歡呼起來,掌聲如雷,一浪高過一浪,最後變成了一場狂歡,喝彩聲經久不息,場面快要控制不住了。這時候校長伏銀祥急了,他在校領導裏面口才最差,眼一急就罵開了街:

熱烈地鼓掌,瘋狂地鼓掌,拼命地鼓掌,你爸你媽把你養下來就是為了鼓掌!他扯著嗓子喊道

但臺下沒有人理他,依然掌聲如浪般歡呼著,似乎鼓掌不要錢一樣。季明感到臉上一陣火熱,這樣的結果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蹲了下來,第一次看清了這個女生的面孔。季明接下來的表情就像青春電影裏的男主角演的一樣,走下臺的時候還在戀戀不舍地看著芮小丹的背影,這一次他輸得心服口服。一瞬間,他確定自己愛上了這個女孩。下面的情節就如所有人的預期一樣,他開始去打聽女主角的下落,她的生活習慣,愛好,甚至迷戀上了星座雜志。

在我這樣的理科生看來,星座並不是一種對命運和性格科學的解釋,學過統計學的人都知道,當被試者的基數足夠大時,小概率事件可以被制造出來。比如說我有數量足夠多的好友,每天我就一只股票的漲跌情況給所有的好友發郵件(當然我不會炒股,更沒有內部消息)。我把所有的好友平均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人告訴他們股票會漲,另一部分則被告知會跌。第二天我指定股票的漲跌情況已見分曉,對於一半的好友來說,我的預測是對的,將我的預測是錯的那部分好友剔除,當然僅僅是一次的成功,部分好友肯定會覺得我是蒙對了。然後我再指定另外一只股票,同樣的辦法,我將剩下的好友平均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告知會漲,另一部分告知會跌,第三天股票的漲跌情況公布的時候,有一部分好友就開始對我能猜中股票的事情半信半疑了,同樣的方式,我連續預測 10天,20天。。。只要好友的基數足夠大,在剩下的人看來我就是不可思議的股神了。這個道理可以用更簡單的一個例子來說明白:每個男性的家譜裏,每一代的孩子中都有男孩。因為你有爸爸,你的爸爸肯定也有爸爸,以此類推。但對於任何一個特定的家族來說,這絕對是小概率事件,每個男生都能保證自己以後的每一代都有男孩出生嗎?誰也不敢保證。在每個星座的解釋中,除了模棱兩可的一些描述外,還有各自獨特的描述,世界上人口基數這麽大,總有一些人和星座的描述很相似,或者極其相似,那這部分人就是星座解釋性格的忠實粉絲,當粉絲基數也不小的時候,星座預測就流行了起來。我用這樣的理論勸季明不要相信星座,但顯然季明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芮小丹,根本不理會我的說辭。

地水的氣候四季分明,風軟雨潤,冰凈雪白。又是一年春回大地,萬物覆蘇,暗戀的種子也在季明的心裏悄無聲息地吸收著雨露,生根發芽。季明的腳步終於慢了下來,走在校園中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尋找芮小丹的影子。接著他開始以各種方式接近芮小丹,當時小丹是阿拉伯語課代表,季明就假裝問她老師今天留了什麽作業來套近乎,但他忘了小丹跟他不是一個班,這種小把戲瞞不過小丹的眼睛。小丹是個猶豫的女孩,當時追小丹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土豪、地主、紳士的兒子,地水市街道下屬住戶委員會副主任的公子,還有地水市門頭溝地溝油的勘探與開發技術專利持有者胡小巖的兒子。當時胡小巖領導的能源勘探小組完成了地溝油在地水的勘探與開發,揭掉了我國一直以來被稱為“貧油國”的帽子,被選為當年感動中國的十大人物,胡小巖也因為擁有專利而一躍擠進中國富豪榜前十。小丹是一個註重內涵的人,她對土豪的公子沒有一點興趣,但季明機智幽默的語言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胡小巖的兒子也在追她,她一時間難以抉擇,左右為難,在與季明有過一段深入的了解之後,小丹決定下一次決心。當時北國正處在冬春交際,晚上外面瑟瑟寒風,小丹想著明天還要早起趕車去學校,早早地睡。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望向窗口,覺得外面很亮,她腦海中第一反應可能是下雪了,但自己也很不確定,於是她在心中打了一個賭。如果外面下雪就說明嚴寒還沒過去,考驗還要繼續,她就拒絕季明,如果沒有就說明春天真的來了,她需要勇敢的邁出這一步,就像迎接一個新的季節一樣去迎接自己的初戀。拉開窗簾的瞬間,她松了一口氣,如她所願外面陽光明媚,朝霞像一杯被調酒師調的鮮紅的美倫鮑爾,太陽的臉頰像新生的嬰兒般紅潤,打開窗子,空氣中仿佛能聞到美酒的香味,走在路上,人們和藹的目光似乎都在對她說著同一句話:姑娘,人生中最美的就是初戀!

就這樣他們的戀愛像小說式的開頭一樣展開了,偶爾的小打小鬧也改變不了故事浪漫的主線。但季明家住地水市的城北,小丹家住城南,偌大的距離感給這兩個新人的戀愛蒙上了一層冰霜。中間的故事就和每一對不能彼此磨合的戀人一樣,吵了又和,和了又吵。最終大家的心態都變了,都累了,他們兩分手了。多年以後,當我和季明坐在上海市市中心正天大廈28層寫字樓的桌子旁喝咖啡時,他說了一段我認為比“曾今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面前。。。”更經典的話,他說:愛一個人就像把自己的一部分無償地給了對方,自己變得不完整,而且愛得越深給的越多,如果對方同樣地愛你,那你很幸運,她把自己相等的部分也給了你,你還是完整的,如果你愛對方比對方愛你多,你將總是缺一部分活在這個世上;就算是兩個對的人,如果不能在對的時間相遇,若遇見的太早,都還不成熟,吵一次架就著賭氣,老死不相往來;若遇見的太晚,大家心都累了,縱然有所心動,誰也不願意再去邁出第一步,咫尺也是天涯。我當時聽著這位老朋友熟悉的聲音,看著他兩鬢如雪的頭發,心中想起薛之謙的一首老歌:“愛上你我失去了自己,雪下得那麽深,下得那麽認真。。。”我突然意識到我和季明自上次一起考研後,已經28年沒有見面了,這次借著出差,匆匆地見了一面,然後大家各忙各的。送他到月臺的時候,看著他藍色的襯衫漸漸模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像吃美食的時候一根魚刺卡在了嗓子眼,咽不進去也吐不出來,還沒來得及感傷,人群已經沖淡了我們,生活就是這樣,來不及你發洩一下感情,又得匆匆趕路了。我憑著自己在大學學的廣告傳媒專業,研究生畢業以後從一個小公司的公關幹起,現在是上海這家4A廣告公司的總策劃,年薪50萬,剛換了一輛奧迪8S,孩子升上小學以後,每天開著它接送孩子上學。我的妻子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律師,最近因為一個官司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照顧孩子。季明靠著雄辯的口才和嚴密的邏輯在外交部工作,國家外交部的發言稿一半都是他寫的,在我們那一屆學生裏面也算的上是成功人士,每次聚會都是他張羅著,熱情地照顧著來參加的每一個同學。但與事業上的成功相比,季明的感情生活一直都有空缺,之後談過幾個女朋友,覺得合不來都分了。當我問起芮小丹的下落時,季明說不知道,看得出來他心中的結一直沒有打開,為了讓自己忙起來忘掉煩惱,他拼命工作,在外交部工作壓力很大,這從他額頭上藏不住的幾根白發就可以看出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我繼續講我們的故事。

除了昔日永龜創立的萬能教和老怪創立的日和動漫,地水一中還有一股不小的勢力,那就是鴻鵠企業的創始人李大志創立的鴻志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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